暖 流
我很欣賞這句話:“在一個有著成熟分工的社會,政府部門和社會團體之間能夠各司其職、功能互補。而義工則是志願者自願貢獻個人的時間及精力,在不為任何物質報酬的情況下,為改善社會服務,促進社會進步而提供的服務。”
無論用眼睛還是心靈觸摸,一幅幅感人的畫面,都使我血脈發熱地滾動起一股暖流,這就是潛伏在祖國寶島上默默伸出愛心之手的志工(義工)同胞。
走入這個城市的靈魂中,我榮幸地認識了一位才華橫溢的物理老師曹定暉,一個巴金森氏症患者。由於她腦部開刀,留下了行動不便的後遺症,走路總比別人慢半拍。在她丈夫旅遊之際,我邁入了她的家門,陪伴著她的飲食起居。那天,在散發著書香的客廳裡,她突然對我說:“郭小姐,明天你陪我去台大醫院做志工吧?”
望著她行動不便的身體,我吃驚地瞪著她:“做志工?你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?”
“能做點什麼就去做點什麼,不好麼?”望著我滿臉的疑問,她笑得依然坦然:“在家也是閒著,不如出去做點事情啊!”
我還是想不通,物質豐厚的她,是什麼動力驅使她,要去做志工呢?
帶著滿腦子的問號,第二天一大早,我們拉著手,在柔柔細細的小雨中,隨她蹣跚的腳步走進台大醫院(台灣大學附屬醫院)。台大醫院是全台灣數一數二的大醫院。全院員工4000多人,而自願做義工的就有1200多人。她們平均年齡在45—60歲之間。來自社會各個階層,有家庭主婦、老師、工友、夜市小販,後來我才知道,在台灣不管是民眾還是政客,大都有著做志工的經歷。
走進台大醫院的洗衣間,掛滿了“愛心處處飄”的錦旗,令我吃驚地是潔白寬敞的大房子裡,竟坐著一色的白髮老人,她們從容地圍坐在很大的桌子四周,不停地疊著開刀用的綠色小洞巾。這些老弱群體組成的志工班,年齡大都70歲左右。兒女大都成家,或遠赴國外而獨居。她們每天在太陽剛剛爬上山頭的時候,便輕踩著朝陽,把自己有限的剩餘價值無私的奉獻出來。猶如一棵棵爭秀的老樹,在掛滿夕陽的空間裡,靜靜地散發著他們的蔥綠。
清澈的陽光照進了屋子,給在座的老人們披上了一道金色的衣裳,所有的面龐都在橘紅色的光線裡慈祥著。曹老師說,坐在這裡的老阿媽,都是奔著“施比受有福”來的。曹老師又小聲告訴我:桌對面的那位老阿媽,今年已經90歲了,她是一位院長夫人,從中年就開始在這裡做志工。她家裡有舒適的豪宅、名車和華衣美食的日子,可她從不在家享清福,竟五十年如一日在這裡默默奉獻。注視著眼前這位已經沒有磁力的老人,肩胸是那麼舒坦,不緊不慢地忙著手裡的工作,她雖然瘦小,紅潤的臉龐卻有著貴族的氣息。後來熟悉之後,我忍不住問她,“這樣不累嗎?”她立刻大聲地笑說:“與其在家睡覺,不如出來幫助別人,這樣不更好嗎?”
記得有一位作家曾說:“生命像一泓不斷向前奔流的小溪,在不同的領域中展現出不同的樣貌”。融身在台灣的天空下,我深深感悟著“心靈不缺就是富有”的深度。此時,曹老師感慨地說:“其實,人在貧窮的時候,總是認為富有一定會帶來幸福,可等到真正有錢的時候,卻發現並不快樂,因為心靈貧乏”。自從她做志工之後,在尊重生命,提升自我的實踐中她才感到每一天都是快樂的。聽完了她親切的肺腑之言,似陽光穿透雲層,在貼近她溫暖的氣息裡,我不由緊握著她的手,從她手中傳來的力量,彷彿在暗示我:“我們每個人都是一股力量,每個人都在影響著這個社會的明天”。與此同時,我豁然明白了,眼前這位可敬的曹老師,在身體不便的情境下,為什麼還要出來做志工。
這是一個沒有世俗,沒有功利的空間。
雖然我只做了短短的幾天志工,但從志工老阿媽身上,彷彿一下子灌注了那麼豐富生命的源泉。那暖暖的溪流,深深觸向我的靈魂,使我明白了一個道理:人生原來就不只是為名為利,生活也不全是為了溫飽,我們每個人還應該有更高尚的東西。
那天,我帶著滿肺腑的感動,走出了台大醫院,與寶島這些燦若云霞的可敬志工在一起,直覺得感情和人生竟都變得透明起來。是她們用愛心抹去了生活中的浮塵,在油鹽醬醋茶之後,高貴的人格氣質散播著生命的陽光。這些愛的力量驅使我懷著一份崇高的敬意和感動,寫下這燃燒了很久的滿紙熱字,也說出了與金錢毫不相干的刻骨銘心。願兩岸同胞能有更多的人與此分享,融化一顆顆被愛的心靈,在人類生活品質相互提升的空間裡擴展這股暖流。
正如一位志工同胞所說:“世界不會因我而改變,但我的改變,卻能讓我所擁有的這片天空充滿陽光!”
二〇〇六年八月十二日
注:1985年,聯合國將每年的12月5日定為“國際義工日”,鼓勵全球各地的政府和團體,於當日嘉許及表揚義工的貢獻,並鼓勵社會人士支持並參與義工服務,建設一個充滿溫情、愛與關懷的社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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